(风远)勾指起誓 一发完
1
你十七岁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还陪在你身边吗?这个城市大风兴起,风沙掩埋,你的那段岁月又是否会被覆盖?
2
章远遇到林风的那一年,他刚刚高二。
正开学的时候,九月的天气本该凉爽,可不知为何那一年却还闷的像在蒸炉。
章远收拾东西准备作为学生代表讲话,他成绩好是出了名的,前不久还拿了物理竞赛的一等奖,学校想让他做表率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一年的章远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他不确定努力的意义,也不知道为何努力,只觉得自己只要完成了期望不让父母失望便是自己最大的价值。
所以他站在讲台上也循规蹈矩的按着学校给的稿子说着自己也不太懂的宏图大志,念着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雄鹰翱翔。
“我们的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只要我们努力,就没有什么.......”
“放屁”
这便是章远第一次见到林风了,那个小霸王,从来不把学校放在眼里,仗着家里有闲钱为所欲为的问题学生。
章远不认识他,没有人愿意让好学生接触坏学生,学校的等级制度远比古代三六九等要更胜一筹,仿佛学习差便是天生低人一等。
但章远听说过他的大名,校会批评天天有他,可他家里资助了学校,又不能让他转学,是老师们都头疼的人。可他也听班里人谈过,学习不好却又多才多艺,在学校组织了乐队,还出去巡演,算是个小明星。
章远羡慕他,羡慕他有能自由的生活,不像他除了学习一无是处。
可现在这个局面却搞得人僵了起来,林风从人群中挤出来,面对着站在讲台上对着话筒演讲的章远,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可章远却不这么觉得,他也觉得演讲稿上虚无缥缈,只是没人能像林风一样大胆。
“这种稿子就是心灵鸡汤,章同学,你是食堂做饭的人吗?要给大家喝鸡汤补身子?”
话说的有头有尾,一看就是不良学生的代表,章远在心里想到,面上沉稳,忽如其来的林风弄砸了开学典礼,学校领导一个接一个往下准备拉走林风,却又不敢动手。
章远便拿着稿子走了下来,把稿子交到林风手上“小霸王,要是真不想喝鸡汤,那你自己写一个你满意的,如果你那一篇也能在这讲台上念出来,我就服你”
少年人总是这样,心里总是有股傲劲,哪怕那个人是平时乖巧懂事的模范生。
闹砸了演讲,章远不过是用这种方法给了彼此台阶下,不至于太难看。
面前的人却当了真“那我真写出来还被拿来念了,你就站在讲台上说你是食堂大叔”
“好”
好像总是这样的,不打不相识,少年时期两个人的相识一场,像一部青春电影,无厘头却又那么认真的可爱。
3
章远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上一秒挑衅的人下一秒便成为了他的同桌。
章远所在尖子班,林风父母想着尖子班的学习气氛便让林风来了,林风不偏不倚选了他旁边的位子。
此刻林风坐在靠里的座位上,章远本身坐的就偏,他喜欢窗边,这样上语文课的时候就可以往外看看,上数学课无聊也可以往外看看,现在似乎被霸占了特权。
“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大学霸见不得我这个....小霸王?”
林风眉眼带笑,他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笑起来眼睛里都是星星,可惜就是这副玩笑不羁倒也是让章远白眼的够呛。
他说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定位,但又想想章远今早的话又开始没完了起来。
“既然知道自己是小霸王,那就听好,我不惯你这个霸王,平时最好别打扰我上课,其余的自便”章远把书包放了下去,身子端正坐在一旁。
其实他挺喜欢林风的,但是他讨厌林风的态度,一种根本看不起他努力的态度。连带着把这整个人都丑化了。
林风摆了摆手,往自己耳朵里塞了耳机,从桌子里拿出了素描本写写画画。
4
两个人似乎好像是没什么交集,林风也不管,那一天讲台的事就像是一阵狂风,吹过了以后就没再有人记得。
而林风每天上课同样是睡觉,偶尔醒过来从桌子里拿出素描本,带起耳机画着。偶尔逃课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听班里女生说好像是办了演唱会,他现在好像是个名气不小的歌星了,听说有经纪公司上门了。
章远做着题心烦意乱,莫名其妙的离他最近却也离他最远。
两个人的这个学期过得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像章远和平时一样,好像根本没有这个同桌。
可章远却不这么觉得,林风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会随着窗边的风飘进他的鼻腔,让他在做物理烦躁时感觉安静,上语文课无聊时往窗外看总能看到一个睡着的精致脸庞。
少年时期的心动不需要言语,好像一眼就定了胜负。
可章远慢慢压了下来,只是对自由的心动罢了,他这么想。就保持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吧。
5
不过章远的愿望没有完成,高三的时候林风像换了一个人,他开始好好学习,他开始没有睡觉没有听歌没有逃课却还是没忘记画画,章远不知道他究竟在画些什么。
章远忽然奇怪了身边的人活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一直这么乖?”
“怎么了?霸王回头金不换不行吗?”
章远轻笑,“到高三才回头晚了”
林风只是静静望向窗外“我的梦想有些遥远,要去的那座城市也离我很远”
这时的章远忽然才觉得眼前的人鲜活起来,有理想有追求,好像又和那些女生描述的不一样,不是桀骜的,不是狂妄的,不是恃宠而骄的他有梦想有追求,也愿意努力。
只是这印象并没维持太久“少爷,要不你教教我理综?”
“为什么要叫我少爷?”
“不是吗?每天准时上下学,吃的饭三素一荤,轻微洁癖,书桌比女生还整齐”
“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做了你半年同桌,而且我学画画,观察力罢了,不说这些,你到底教不教我,少爷?”
林风趴在他的书桌前,睁大了眼睛看他,那模样一瞬间竟让章远觉得十分可爱。
美色误人,章远想,但我觉得可以。
“好,你要听话”
林风这才站了起来,恢复了他本来模样,纵身一跃坐到章远桌子上脸往下对着章远“好的少爷”
章远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发烫,面前的人实在是好看过了头,漂亮的让他不知所措。
只听林风拿起书包,单手把它挂在背后,到门口时回了头“那明天见,小少爷”
有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的明媚,章远一下子恍了神“不过你脸好像有些红,明天最好别生病了”
章远愣住,直到林风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兀自楠楠道“真是个小霸王” 又自己轻轻笑了起来。
年少的欢喜来的热烈汹涌,似乎那些浪潮全都翻滚着到了心头,而甜蜜溢出走到了嗓子眼。
6
两个人的补课时光过得很快,林风确实听话,只是偶尔老开着章远的玩笑。
讲到数学,林风会打瞌睡,那时候章远就轻轻在他鼻尖碰一下最后又狠狠地戳他的额头,那时候的林风会睡眼惺忪的起来,用头蹭蹭章远的衣颈“再睡五分钟”
讲到物理,林风反而会精神些,只是精神的有些奇怪,在章远为他改题时偷偷画画,在章远讲题时,在演算本上涂涂改改。
...
章远把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也没管,反正林风的成绩也一点一点往上升,而他也喜欢这样的甜蜜。
两人的关系也慢慢越来越近。
7
大概是补课的效果不错,林风让章远寒假时也帮帮他,章远没有犹豫,他很乐意,很乐意和自己喜欢的人多呆一会。
寒假的时候,林风开了演唱会,舞台上的他光芒万丈,这是的章远才终于承认他不是爱林风身上的自由,他爱的是林风身上发的光,只属于他自己的荣光。
乐队的人大多都认识章远,林风的观众也有自己班的同学,他偶然遇到一个。
对方很惊讶“你也来看林风的演唱会?”
“嗯,对”
“我以为你不喜欢林风这个人呢,同桌那么久还特别陌生”
章远浅笑没有回答,他们不知道,他们谁都不知道,章远其实喜欢林风,只是不敢碰,他怕林风的光早已聚集起了属于他自己的耀眼,而自己终究只能仰望。
可章远又转头一想
他站在舞台上,是你们所有人的歌星,却只是我的小霸王。
章远那时候忽然明白了未来的意义,或许他的未来里想要一直都有林风的身影
8
林风站在舞台上,哪怕舞台灯光斑斓,他也同样能从这里看到章远。
他喜欢章远,从他每次的演讲,从他的竞赛,从上到下他每一个角落他都喜欢。
他那段时间迷上了我的少女时代,学着王大陆的桀骜希望章远多看一眼自己,却又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进来这个班直接挑了那个座位,不是偶然,只是每次下课故意经过时早已记得的座位。
他的素描本上全是章远,章远做题,章远听课,章远发呆,每一个章远都很好看。
章远身上散发着柔柔的光,林风好像情不自禁就那样喜欢着喜欢着。
年少时你总是喜欢过一个人的,你喜欢他,喜欢他身上发的光,而他也喜欢你,因为只有你能看到他发光。
9
高考结束时,章远被林风拉到了一个静悄悄的角落告了白,送给了章远那个素描本,林风说他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考在一个学校,林风说他嘴里的梦想是他,而遥远的地方是章远想要考的城市,林风说希望大学能在同一座城市,林风说这个暑假他要去美国训练。
10
章远没敢去看林风的成绩,他如愿考上了龙城大学,而林风他再也没见过。
直到有一天手机里那个经年不见的软件忽然冒了红星,多年不见的林风在群里发了消息说他的演唱会要在这里进行。
章远收拾行装,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到了演出场。
演出场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到一个声音
“少爷”
“小霸王要娶你回家当压寨夫人了”
11
那是某天的午后,章远给林风讲着题
好像是什么电视剧的热播,林风无聊趁着休息打开看了看。
章远吐槽他“一个男子汉看什么玛丽苏,这不就是山大王抢人的戏码嘛,换现代社会犯法,知道吗?”
林风不说话只看着他,半晌章远被盯得脸红了起来“你干嘛啊”
“我在想如果犯法的话,那我是不是不能把少爷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听...听题”
12
章远只静静听完这个声音,转头抱了上去
“小霸王,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别人抢了”
“没人敢抢,你是我的”
番外
某一天章远忽然问起了林风那个久远的演讲稿
林风支支吾吾的,只说后来就记不得了
却被章远诈了出来
“那时候文采不好,没写成演讲稿,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写成了情书,别人都不记得了,你记这个干嘛”
章远这才忽然找到了压制林风的方法,死活逼着林风把他写的情书念了出来
最后林风也不甘示弱,弄得水都没能上成班。
情书
我心里有一个人,他说我是小霸王,真是的,明明自己是个少爷样的还偏说我总爱无理取闹,可我好喜欢他,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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